老槐树被路远的反问刺激到了,“你以为你有一手让活物衰老,以及一手半吊子的夺舍的神通,就不得了吗?终究,你本身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普通凡人武者,剑术甚至差到不如刚学武的小孩,真觉得我们无法对付你?”
“这话你老已经说过一次了。”路远并不生气,并不着急,跟一倔老头真没什么好急的,“两位其实真的没必要一定要用武力解决问题,比如说我这弱小无助的饭桶,但凡能有一个安全脱困的方案,我难道还赖着不走吗?只要我一走,事情发展不就重新回到两位预设的方向了吗?”
“还有,对于我这位便宜兄弟,两位真不该上来就那么粗暴,现在改其实也来得及,虽然我听不懂两位的道理,但赵老哥还能听不懂?”
“我话说完。”
路远说完一伸手,做了个请你们表达意见的手势。
“你说来说去,就是要我等的命运操之你一凡人之手。”孩童山神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,那只掌心眼盛气凌人,“真是从未见过你这样狂妄自大之人。”
路远气势不增不减,“山神阁下,有没有一种可能,在这村子,你见过的人有点少了?”
“哈。”老槐树突然一声大笑,一根藤蔓指向山神神像,问路远,“小子,你知道他是谁吗?”
“三眼山神嘛。”路远回答,“细分一下的话,老人,青年以及小孩哥。”
老槐树开口道,“错,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山神,我也不是树妖。”
路远像是学生请教一般礼貌的问,“哦,那请问,两位是什么?”
老槐树突然闭口不答。
另一边,三眼山神也不说话。
此时此刻,三眼山神与老槐树被路远这么一闹一搅合,被迫停战,一下清醒了不少,甚至因为多了路远这么一只共同的,不停蹦跶还抓不住的死耗子,他们互相的敌意都淡化了很多,甚至,朋友之间的信任都回来了一点。
沉默一阵之后,山神先撤销了对赵丰年的控制。
很快,赵丰年额头印记消失,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。
见山神解了控,老槐树也解除了藤蔓。
赵丰年彻底脱困。
路远看到赵丰年清醒,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,“赵兄,还好吗?知道发生了什么吗?”
“还好。”赵丰年回答,“先前发生了什么,我大概知道,只是,现在是什么情况,我就完全看不明白了。”
进了神庙,他便开口询问山神,只是,不但没有得到答案,反而被强行控制了,之后,老槐树也对他进行了控制。
在彻底失去自我意识之前,赵丰年预计路远会等山神与老槐树分出胜负时,逃跑或者拼一把。
可等他醒来,看见的是路远一脸悠闲的坐着。
到底怎么回事?
路远笑着解释,“其实事情很简单,就是我对两位大能晓之以情,动之以理,最终,两位决定搁置争议,共同,嗯,解决问题。”
赵丰年不信。
但是,老槐树和山神都一声不吭,不承认,也不反驳。
双方默契的选择避而不谈,他不想承认路远这只死耗子在他们面前嚣张蹦跶,逼得他们只能动口不能动手,他们却又不能把路远怎么样事实。
赵丰年懂事的略过了这个问题,看向山神神像,“尊神,你与树老,究竟是为何反目?”
“那便从头说吧。”来自最老的山神声音,“我本是生活在海外仙舟岛龙伯国的三眼巨人,有一天,第一个爬上神州通天神树的人类——人皇伏和来到我所生活仙舟岛。”
路远一听就感觉有既视感。
爬上神树的人皇,和关于伏羲的传说很像。
不同的世界,人类对于一些历史神话的构建却差不太多。
“人皇伏和看中了具有深入他人灵魂,观测他人命数这一能力的我。”
“之后,人皇伏和带我来了神州大地。在他死前,给了我一个任务,让我守在通天神树上,若是有人来到我所在的高度,并且有天命加身,便摘下一根通天神树的树枝送给这个人,若没有天命加身,便请其离开。”
“通天神树是创世之后便存在,连通天地两界的一棵巨树,但自人皇伏和殁后,它便开始老化腐朽。”
“就像中了这位路小兄弟那只右手的神通一样。”
“在通天神树彻底死去之前,我所遇到的最后一位天命加身的人便是圣王,那位儒学的奠基人,‘仁义礼智’约法的缔造者。”
“圣王把从我这里得到的最后的神树树枝当做了斧柄,和杀死末代巫王的斧刃结合,组成一把玉斧,随后在玉斧上设置了一层只有人类能解开的封印。将之放在了一座山里,让我帮忙看守一段时间,说就算他不来,也会有后人来取。”
路远既视感又来了。
这有点周文王和周公旦结合体的意思。
历史的必然性?
“谁知这‘一段时间’便是永远。”
“其实,我一开始便能彻底掌控这把玉斧,成为更强的存在,只需暂时夺舍一个人,再伪装有天命加身便可以,最后,和这个人融为一体,便完成了。”
“这对我来说,太简单了。”
“但过去这一千多年,我从未有哪怕一刻想过要占有这把玉斧。”
“我是何人?收人皇,圣王委托之人,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想法?”
老年三眼山神虽然像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,絮絮叨叨的忆往昔峥嵘岁月,但却有着无限的自豪。
赵丰年完全被这份豪情感染了,眼里只剩下崇拜,原来他认识的山神曾收过人皇与圣王的委托,前后至今横跨数千年的时间,却从未动过妄念,一直甘于无名,这是何等的让人向往。
路远没什么感觉,山神的事情,听上去好像震撼,但仔细琢磨,其实就是一段时间很长,里面没有故事的故事。
更何况,这一段多多少少被无意识美化过的回忆也没什么意义,至少,对于解决当前的矛盾冲突,没有意义。
“之后呢?”路远问。
山神没有回应。
这时,地板上冒出更多的微型槐树,一同融合重组,最后完全变为一个中年文士的形象,“之后,那便是始帝死后的事了。”
路远一听,既视感又来了。
“始帝死后,天下大乱,有一个青年偶然来到了埋藏玉斧的那座山,还见到了三眼老贼。”老槐树继续讲述,亲切的把三神称作是三眼老贼。
“之后,不太好的事情就发生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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