狩猎者都隐藏在树丛中,马文庸不知从哪里弄来了几只黑褐色的辽西小鸟,它们的个头只有麻雀大小,从表面看,它们的头高昂着,但却很短,嘴很长甚至还有一些牙齿。
陈厚岩听肖彪反应,那些被监视的人闲着没事,听说那个马文庸在捉鸟时还被咬伤了。
公鸭陈轻蔑地哼了一声:“真是无聊。”但他有反问,“捉鸟干什么?”
包天喜笑嘻嘻地说:“他就是个老顽童。你想啊,这不是个好事吗?龙山人看到有鸟在飞,他们一定会放松警惕的……”
公鸭陈一听连忙说:“对,对,好!!马文庸,没想到你还真是干导演的料!快,快!!多抓一些小鸟来!”
班玛多吉一听就急了:“没想到,你也是个叛徒!!”他抡起拳头就打向马文庸,天喜赶忙上前阻拦。
他提醒多吉,龙山人一直以观察小鸟的动向为行动准则,这是马文庸的计谋,他抓的都是龙山人认为不吉利的黑褐色的小鸟,是给龙山人报警的。
姚奎听说打起来了,忙叫人把班玛多吉关押起来。但他对马文庸的话将信将疑。当然,一般人看到有鸟的地方一定是很安静、很安全的。既然小鸟能吸引龙山人,姚奎就叫公鸭陈派人多抓些小鸟来。
马文庸只得暗中叫苦,因为狩猎者抓来的是各色各样的鸟,鸟儿们发出了各种惊恐的叫声。眯鲁正带着龙山人向寨子走来,忽然听到有杂乱的鸟叫声,就让大家停下来仔细观察。
马文庸首先放出了手中的黑褐色小鸟,它惊叫着飞向远方,龙山人看到不吉利的小鸟飞出,龙山人准备后退。就在这时,前方却又接连不断地飞出了各种颜色的鸟类,这下搞得龙山人有点不知所措了,有人禀报了瓦扎。
瓦扎根据他多年狩猎的经验,认为前方一定存在着危险,他连忙让眯鲁带着龙山人躲进了附近的山林,自己则带领少数的龙山壮汉前去探听虚实。
龙山人忽然隐蔽在山林中不见了,姚奎倍感奇怪,他让人去找包天喜询问,可他们早就不知了去向。
姚奎气急败坏地大骂:“他妈的,真是一群废物!连个把人你们都看不住,带你们来有什么用?”
他一拳打过去,竟然将硕大的麻瓜赖洛打出好几米。
姚奎都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量,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似乎没什么变化,只是皮肤发绿,似乎异常坚硬。
原来,他服用了陈厚岩新制成的基因强大剂。
段金虎非常高兴地跑过来说:“董事长恭喜,恭喜!您已经完全掌握了通天锤的要领了。”
麻瓜赖洛在地上捂着受伤的地方,解释说:“董董……事长……我们上……上当了!”
公鸭陈在一旁安慰着:“董事长,别着急。我看他们跑不远,何况包天喜还要和我们合作搞白垩纪旅游呢!”
杜艳香在一旁没好气地说:“我看别想了,这小子太狡猾了。搞不好,我们都得被他给涮了!”
姚奎果断地命令:“给我全线出击!抓住一个是一个。要快!!”
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,一个狩猎者血肉模糊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姚奎面前,临死前他说:“全……全都来了……”
姚奎抓着他喊:“什么全都来了?快说!”正说着,公鸭陈也没命地跑过来:“快,快,快跑呀……”
姚奎抬眼一看,不远处出现了很多奇异的肉食龙,它们身上土黄色的皮肤中夹杂的棕色斑纹,正在阳光下跳跃着,狩猎者一片慌乱。
此时,留在外围进行接应的曲木戈武,已经悄悄地潜入狩猎者的营地,他没有看见包天喜和马文庸,乘着混乱他救出了班玛多吉,两个人一起逃离了营地。
狩猎者们被食肉恐龙包围在山坡上,麻瓜赖洛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缩成一团观看动静,两只恐爪龙来到了他的眼前,离他还不到20英尺,吓得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。
恐爪龙不安地来回走动,看上去脾气十分暴躁,它们鼻子不断喷着鼻息,凶狠狡诈的头颅上下猛烈地晃动着。更可怕的是它们身后那条长而坚硬的尾巴,随着身体的运动来回不停地摆动着,似乎表示着死亡的节奏。
麻瓜赖洛的血都要凝固了。
一只小恐龙,从另一棵树的后面伸出头,它的个头比鸭子大不了多少,长着一颗小巧精致的脑袋和一双漂亮的大眼睛,使它们看上去比大多数恐龙长得秀气。
秀颚龙,根据科学考察队的研究发现,它们的肢骨中跟大型虚骨龙一样也是空的,这就使它们不仅能够快速奔跑,更擅长腾跃,长而尖锐的爪子说明它们是爬树高手,而那长满尖利牙齿的嘴巴更是很多小型动物的天敌。
几只成年的龙爪龙围住了一只巨大的公戟龙,公戟龙怒气冲冲,它尽量压低头部,用粗壮有力的大角抵抗着侵略者。一只恐爪龙忽然爬上了公戟龙的后背,公戟龙猛然抬起巨大的犄角仰头一扫,那只可怜的家伙就惨叫着跌了下来。
麻瓜赖洛完全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,但秀颚龙们却没有被眼前惊心动魄的战斗所吸引,而是一直关注着这个身材魁梧,又略显笨拙的家伙。
麻瓜赖络完全没有注意到秀颚龙的接近,这些个头矮小的动物在大树后面,在草丛里纷纷伸起长脖子,露出了小脑袋,好像忽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,很快就成形成了一片。
起先它们只是互相张望,发出细小的高声调有点像鸟叫声的尖音,继而聚集在一起,似乎在商量着什么。
忽然,赖络感到自己扶着树干的手背被什么啄了一下,他大叫一声,低头一看,鲜血从手指上流了下来。
他充满恐惧地向四周看了一下,不知是什么时候,在他的周围已经聚集了成百只的秀颚龙。
他想飞速地向另一棵大树爬过去,但动作已经有些迟缓,就好像肢体都已经麻木了。
一只秀颚龙大胆地跳到了赖洛的身上,他本能地想挥手把它赶走,但无论如何手臂都没有办法抬起来,因为秀颚龙的毒液已经开始麻醉他的神经,手臂上的肌肉痉挛着,只是轻微地抖动了一下。
在恐龙的世界中,大型的肉食类一般都是单独捕杀猎物,而小型的肉食类则以集群的方式联合追杀捕获猎物,秀颚龙除了集体猎杀孤独的猎物之外,在没有新鲜的食物时,它们也吃腐食或者猎捕小型动物过日的,这一点有点像非洲的猎狗,所以它们的毒牙和毒液特别厉害。
麻瓜赖洛朦朦胧胧地看着这群大胆的小动物在他身上乱啄乱咬,可只是感到有轻微的疼痛,就像病人在作麻醉手术时的感觉,但在朦胧的意识中他还有想要逃跑的念头。
跳到猎物眼前的秀颚龙,歪着头看着麻瓜赖络,从它望向自己的眼神,麻瓜知道这家伙是要对自己下手了。他有些后悔,毕竟他与秀颚龙结怨不小,过去因为这种动物体积小,他从来就是见一个杀一个,现在是报应来了。
鲜血从麻瓜赖洛的身体各处流了出来,更多的秀颚龙涌了上来,一波一波疯狂地向前,又满意地退后,高兴地享受着美味。
大森林中的龙山人也受到了恐爪龙的攻击。
神龙童阿乌急切地吹起了兽骨笛,没有多一会儿,大地传来了震颤,大龙马姆出现在密林深处。
马姆垂下粗壮的脖子,帮助小阿乌爬上了它宽大的后背,大龙慢慢地行走起来。
秀颚龙们受到了惊吓,纷纷消失在茂密的森林中,麻瓜赖络此刻已变成了一堆白骨僵死在哪里。
阿乌着急地喊:“马姆,别这样慢吞吞的,你不知道恶龙们又来捣乱了吗?龙山人等着你去救助呢!”
大龙好像听懂了他的话,开始加快了脚步。
正当他们经过一处高山悬崖的时候,阿乌忽然听到了龙山人特有的呼救信号叶子哨,这是被恐爪龙困在高处崖洞中的瓦扎和部分龙山人发出的。
阿乌骑着大龙马姆悄悄地赶了过去,很远他就看见崖洞口上的信号树枝,跟着他又看见崖洞下跳跃、跑动的恐爪龙。
大龙马姆也看见了恐爪龙,它本能地吼叫起来。
听到吼声,恐爪龙们一起停止了活动,并齐刷刷地转头向这边看来,它们发现,一个龙山小孩坐在一个强壮的巨龙身上。
阿乌看见没有几只恐爪龙,就勇敢地驱赶着大龙向它们发起了进攻,但这几只恐爪龙却不肯放弃。
忽然,半山腰处传来了喊杀声,原来是鹤云飞和科学考察队听到了呼救的叶子哨声,也赶来营救了。
恐爪龙队伍发生了骚乱。
就在这时,忽然,一群巨大的古猿在巨型母猿的带领下,从斜侧的山坡上也冲了下来,它们个个手持棍棒和石块,冲向那那一小股恐爪龙。
包天喜和马文庸趁机和前来接应他们的曲木戈武、班玛多吉汇合在一起。
马文庸一眼就认出了,那只他曾经救过的母猿猴诺玛,他高喊起来,那边的诺玛也跟着喊了起来,声音中似乎有呼唤之意。
曲木戈武看马文庸喊古猿的方法有门儿,也跟着喊了起来,可就是没有回音。
渐渐地,人们发现,只有马文庸的叫喊古猿们才有回应。
曲木戈武想起在禄丰博物馆看到的有关腊玛古猿的传说,古猿是通人性的,就开玩笑说:“别是诺玛爱上马指导了吧?”
“那可说不准,你忘了,他可给古猿治过伤啊!”小豆子陈苗苗悄悄地说。
恐爪龙们并没有因为数量少而退却,它们与巨猿们大战起来,一只恐爪龙从背后扑向母猿诺玛,并伏在了古猿身上,用刀锋般的利爪深深陷入诺玛宽大的后背,巨猿奋力将这可恶的家伙甩得老远,可惜它已身负重伤。
马文庸见状,顾不上自身的安全,拿起一支水氢电控能量枪就冲了上去。
因为仓促,又是在奔跑中,他接连开了几枪都没能打中,眼看到了跟前,他急了,把枪倒过来砸向恐爪龙。
恐爪龙忽然感到后背剧烈的一疼,转过身来,一撞就把马文庸掀翻在地。
古猿诺玛见马文庸有危险,奋不顾身扑向恐爪龙,用那双大而有力的巨掌死死掐住恐爪龙的咽喉,无论它怎样挣扎都已无济于事。
剩下的恐爪龙见状,自知不敌,都偷偷地溜走了。
人们想靠近马文庸,可是诺玛就是不肯放弃,它像抱婴儿一样抱起马文庸受伤的身体,试图将他带回到自己的队伍,但终因流血过多而昏厥了过去。
鹤云飞一面叫青缘抢救马文庸,一面让其他队员给母猿诺玛进行包扎。
班玛多吉走过来拉着马文庸的手:“马指导,我误会你了,都是我的错!”
谁知马文庸一骨碌爬起来:“吓死我了!!”接着他又一个劲地问,“诺玛怎么样?诺玛怎么样了?”
大家为他的执著所感动,纷纷破涕为笑。
马文庸看看了问题不大的母巨猿诺玛,又亲自为它包扎了伤口,才依依不舍地离开。
打退了肉食恐龙的进攻,龙山人准备回桫椤山寨。鹤云飞赶忙说:“不能去山寨了!据我们了解的情况,狩猎者已经占领了那里。”
瓦扎和龙山人都大吃一惊。
曲木戈武连忙解释:“没错!我们就是刚从那里出来的,山寨已经被狩猎者占领。”
包天喜对骑在大龙马姆背上的眯鲁说:“难道你们没有看到我们放出的小鸟吗?”
班玛多吉也说:“是呀,我们发出的黑褐色的小鸟?”
在前面带队的一个龙山人不满地说:“什么黑褐色的小鸟,我们看到的是各种各样的鸟群!!”
马文庸赶忙解释道:“那些都是狩猎者姚奎他们捣的鬼,是他们抓来的乱杂鸟。”
谁知眯鲁却庆幸地说:“不是他们的乱杂鸟,我们还真有可能上当呢!”
马文庸说:“那也不会,我们一定会想办法保护你们的!”
龙山人都被他的话感动了,特别是瓦扎,他嘴上没说什么,但心里十分感谢。
鹤云飞没有看到西摩拉姆老人,就问:“怎么没有见到诺西姆老人家?”
一提到这个,大家都不出声了,队伍中传出了啼哭声,眯鲁和阿乌更是无法自拔。
大家明白了,诺西姆已经不在了。
杰美青缘再也忍不住地啜泣起来,包晓彤、高欣欣、陈苗苗和郝小雨也都流着泪安慰起眯鲁和阿乌。
鹤云飞过来安慰瓦扎说:“瓦扎,别哭了。人死不能复生,你可要带好龙山人呀。”
这话似乎让瓦扎和眯鲁从悲哀中醒了过来,他们想起了自己的使命。
在生死面前,龙山人总是显得那么从容,特别是对死的重视更是出乎人们的意料。他们是一个崇拜火的族群,在习俗中,无论是做什么都要以火来表示对世界的敬重,火葬是不可少的。
按照龙山人的习惯,西摩拉姆的火葬,举办的隆重庄严。
班玛多吉端来了一碗古猿果液放在西摩老人的遗体前说:“高空上的雄鹰,也有落在雪峰上的时候,它是为了飞得更高;草原上的骏马,也有歇脚的时候,它是为了跑得更远。来,喝下这碗酒,生命就像春天的冰河,化开后会流向永久……”
在西摩老人的遗体前,眯鲁点起了自制的白垩香,香火在烟雾之中似乎又呈现了西摩老人的音容相貌。
龙亘山的最高峰青龙顶上,风云四起,电闪雷鸣,天空阴沉可怕。龙山人正在建造巨大而神秘的飞天金葫芦。
八根巨大的青铜磁柱,忽明忽暗地闪着紫红色的光泽,它们威严地指向天空,就像八大金刚伫立在天地之间。
【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,请<退出阅读模式>后点击下一页阅读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