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大光见刘年没明白自己的心思,居然也说把两块砖坯再烧一回,心里着急起来,这孩子还是太小,理不清里头的风险,于是向刘年猛使眼色。
刘年起身走到他身边,小声道:“放心,肯定不会再出事。”
李大光见他说的笃定,虽然心里还是吊着,却也没再多说,他心里在想,也行,正好借这个事看看他的本事,要是明天两块砖坯拿出来还是原样,就只能去请马承运了。
他虽然不想把事情搞大闹到砖窑停工,但要是刘年真搞不定,那就算停工承担些损失,也得先把这邪乎事给解决了,否则万一真出了人命什么的,损失只会更大。
想好后冲人们说道:“那就把这两块砖坯放另一个窑炉再烧一回,大家放心,肯定是这个窑炉的问题,不信明天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虽然他心里也没底,却不能实话实说,得先安抚人心。
他这么一说,这件事就算暂时告一段落,人们不再围观,去干自己的活,只是夜里需要守在窑上的几个人没走,看意思还是很担心。
李大光对他们道:“我已经跟小年说好了,今晚他也会在窑上待着,这样你们总不会害怕了吧?”
几人一听果然松了口气,也纷纷散去。
李大光跟前就剩刘年和陆青鲤,他忽然想起什么,说道:“对了,我跟你说的那落在别处的砖坯,我可不只捡到两块,连着好几天都有,这么看明天要出窑的砖里肯定也有,就是不知道在哪个窑口。”
刘年道:“没事,到时候就还说窑炉有问题,回炉再烧一回就行了。”
李大光还是愁眉不展,“那不行吧,我可是连着捡到好几天,如果出问题的真是我捡到的砖坯,那也就是说,往后每天出窑的砖里都会有两块,一回两回还好说,每天都有,还正好就是两块,只要不是傻子,恐怕都不会再信是窑炉的问题。”
刘年道:“一会我就去晾晒场转转,把有问题的砖坯找出来就好了。”
李大光一愣,“你能从那么多砖坯里找出来?”
刘年点了点头。
他只能感应到脏东西,带煞气的砖坯感应不到,但他不能,门凶能。
李大光下意识不信,因为晾晒场里的砖坯足有上万块,但他转念一想,要是刘年吹这种牛,很快就会被揭穿,他脑子那么好使,不可能干这种蠢事。
收起惊讶的目光,李大光指着那边几个窑口道:“那你先去那几个窑里看看,趁现在还没封窑点火,把有问题的砖坯找出来,明天不就不会再出这种怪事了?”
刘年朝那边看了一眼,“里头的砖坯已经码好了,里三层外三层,不一定能找到,只能试试。”
他早就想到明天烧出的砖里也会出问题,也知道现在还没封窑点火,之所没提去把这一批砖坯里有问题的找出来,是因为不知道门凶的感应距离有多远,不想费事把窑炉里码好的砖坯再搬出来。
反正就算明天再出问题,也才两回,还说得过去。
现在李大光既然提了,那就带门凶去看看。
挨个窑口转过去,转到第三个的时候,陆青鲤朝码好的砖坯凑近了些,一吸,脸上露出陶醉表情,不过还是转瞬即逝意犹未尽。
为防疏漏,刘年又带着她把剩下几个窑口转完,却没再有新发现。
出来跟陆青鲤眼神确认后,对李大光道:“解决了,明天烧出的砖不会再有今天这种情况。”
李大光愣住,刚才陆青鲤的举动很小,他根本没察觉,所以在他眼里,刘年不过就是在几个窑洞里转了一圈,就解决了?!
他已经不再怀疑刘年在吹牛,因为没这个必要,他完全可以推说砖坯码了太多层不好找,要知道问题究竟解没解决,明天就会有结果。
于是他看刘年的眼神越来越不一样,对他能解决这件怪事的信心也越来越足。
刘年和陆青鲤去晾晒场寻找有问题的砖坯时,李大光忍不住好奇,一直跟在后头,可是看来看去,还是看不出刘年是怎么找到有问题的砖坯的,因为他根本没动手搬动任何一块砖坯,就只是那么简简单单转了一圈。
干完这件事,刘年对李大光道:“我再去到处转转,看看窑上有没有脏东西。”
李大光连连点头,“好,好,你也别怕耽误了干活少挣钱,今天我给你额外补贴两块。”
本来今晚刘年待在窑上,他已经开出五块的高价,白天就算因为这事耽误了挣钱,也完全不用再给什么补贴,但他现在觉得还是给点好。
刘年带着陆青鲤在窑上转了两三圈,跟那天一样,还是没发现有邪祟。
不由有些疑惑,这些天李大光既然每晚都能捡到那种带有煞气的砖坯,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出现的,肯定是有脏东西作祟,可他每个犄角旮旯都看过了,怎么会找不到?
李大光一直在刘年屁股后头跟着,见他皱眉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刘年道:“没发现有脏东西。”
李大光一愣,“这不是好事吗?”
刘年摇头道:“现在只有一种可能,脏东西白天不在,只有晚上才来。”
李大光听他这么说,只觉浑身发毛,这几天他可是每天都在窑上待到很晚,有两晚还没回家,是在窑上睡的。
他试着问道:“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,就是晚上也不会有脏东西来?”
刘年道:“那你捡的那砖坯是咋回事?而且你这几天感冒越来越重,八成也跟这有关系。”
李大光脸色更白,愣了半晌,“不行,今晚我得叫我姐夫来,怎么说这也是他的买卖,没道理我给他卖命。”
刘年道:“别呀光哥,你得在这,我跟老板不熟,要真有什么事,还是跟你商量比较方便。”
“你这孩子傻不傻,让我姐夫亲自看着你把事平了,说不定能多给你点钱。”
“那也是你在比较好,你放心,有我看着,肯定不让你出事。”
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李大光一咬牙,“那行吧,正好也叫我姐夫看看,为他这买卖老子有多玩命,回头也好让他多给我点分红!”
李大光蹬上自行车找他姐夫去了,刘年又开始搬运砖坯。
把一车砖坯推到晾晒场,刘年在那里码放,陆青鲤像前几天一样蹲在边上看。
这时独孤小芳从远处走来,看见这一幕,漂亮脸蛋立马耷拉下来。
她觉得这幅画面就像是一个娇俏小媳妇,正安安静静看着自己男人干活养家。
她不是那种嘤咛一声就跑去没人角落独自伤心的性格,很快调整好心态,收起脸上的怒气,径直朝那对狗男女走去。
只是走近后,脚步突然放慢。
因为她闻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。
目光落在陆青鲤身上,锁定了味道来源,然后有些迟疑,似乎难以置信。
直到她走到陆青鲤身前,盯着那张同样漂亮的脸蛋仔细看了两眼,终于确认。
她不是人,是脏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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