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砖窑上那几个人闲聊天就知道,陆青鲤家昨晚发生的事,今天已经开始在村子里传。
可惜李少华一回来就一心扑到道观里,根本没心思听村里人的闲言碎语,所以他还不知道陆青鲤喝过农药。
见陆青鲤出现在这里,他自然以为是来找他的。
他知道陆青鲤小学初中和刘年是同班同学,却更知道他们关系没那么熟,至少在他印象里,陆青鲤一次都没来过。
如今刘年已经辍学,上高中时跟陆青鲤又不是一个班,那么陆青鲤到这里来,不是找他还能是找谁?
然而他热情十足打完招呼后,陆青鲤看都没看他一眼,仿佛根本没听见,甚至连他这个人都像是没看见,一双眼一直盯着刘年家看。
李少华注意到她的眼神,却还是不信她是来找刘年的,以为只是随便看两眼,指了指自己家道:“这是我家,走,有什么事去我家说。”
说完在前面领路,陆青鲤果然迈步跟上,李少华喜滋滋走到自家门口,然后就发现有些不对,一回头,陆青鲤不见了。
赶紧往回走了几步,走到刘年家门口往里一看,就看见陆青鲤已经拐进刘年家院子里,正朝屋里走。
他眉开眼笑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,转而变得越来越难看,这刘年什么时候勾搭上陆青鲤了?
呆立一阵,才愤愤扭头回家去了。
今天去道观,独孤小芳就一直问他刘年的事,临走的时候还托他给刘年带句话,让刘年有空的时候去道观一趟,她有事跟他说。
李少华朝地上狠狠呸了一口,这个话他才不带!
回家后立马趴到墙根,想听听陆青鲤会有啥事去找刘年。
另一边,陆青鲤快走到屋门口时,何素琴从屋里出来才看见她,不由愣了愣,说道:“姑娘,你不是来找少华的吗,怎么跑我家来了?”
陆青鲤张了张嘴,却没说话,这才不到一天,她还没学会说话。
何素琴又愣了愣,心想这闺女好看是好看,可怎么看着有点呆,自己跟她说话,好歹也出个声啊,这不搭理人可显得不太懂事。
她自然不会跟个孩子计较,想着她既然跟李少华是同学,说不定跟刘年也认识,于是回头喊道:“小年,你瞅瞅是不是你同学来找你了?”
刘年闻声出来,看见陆青鲤后先是一愣,然后就皱起眉头,“你咋来了?”
这话是下意识说出来的,说完才想起这位不会说话,正要再开口,何素琴扒拉了他一下,“怎么说话呢?”
刘年这句虽然说的不太客气,但已能说明俩人是认识的,何素琴扒拉完刘年,冲陆青鲤笑道:“是来找小年的?别在外边站着了,快到屋里来。”
陈秋纺这时也出了屋,一会看看陆青鲤,一会又看看刘年,脸上不知不觉已带上笑,听外孙刚才那口气,跟这闺女可不是一般的熟呀!
何素琴见陆青鲤站着不动,过去拉她,“有啥话去屋里说。”
陆青鲤还是没动,一双眼怯生生看着刘年,刘年不点头,她不敢动。
陈秋纺脸上笑意更浓,瞧这姑娘的眼神,不仅跟外孙不是一般的熟,哪头冷哪头热也已经明摆着。
照刘年后背扇了一巴掌,“快叫人进屋呀!”
心想这小兔崽子,自己家什么光景心里没数?这么好看的闺女上赶着找上门,还在这里拿架子!
当着何素琴和陈秋纺的面,刘年也不好直接往外赶人,只好挥了挥手道:“进屋吧。”
不忘冲陆青鲤递个眼神,叫她老实点,好在她不会说话,估摸着也闹不出什么乱子。
陆青鲤这才往屋里走,何素琴和陈秋纺没留意,刘年却看的一清二楚,临近刷着红漆的两扇门时,陆青鲤明显浑身紧绷。
进屋时她特意走的正中间,尽量跟两扇门拉开距离,而且在跨过门槛时还加快了动作,因为才学会正常走路,手忙脚乱差点没摔一跤。
刘年倒不太担心,当初关着门都挡不住它,现在开着门,估计就更对它造成不了什么伤害。
何素琴搬了张凳子叫陆青鲤坐下,又倒了碗水放她面前,笑着说道:“你这闺女看着面生,谁家的?”
陆青鲤被刘年盯着,局促的不行,当然还是没说话。
刘年道:“她爹是陆山林,我们昨晚就是去她家干活。”
何素琴愣住,跟陈秋纺对视了一眼。
她们今天下午在地头上听人们议论来着,知道陆青鲤喝了农药,好在喝的不多,让韩立明给救下来了。
既然知道了陆青鲤的身份,对她这种呆愣表现也就不觉得奇怪,先是爹娘突然过世,还是那种死法,肯定受的刺激不小,接着自己又喝了农药,虽然救下来了,说不定会留下啥后遗症,这闺女没疯了傻了已经是万幸。
刘年朝自己屋走,“有啥事上这屋来说吧。”又对何素琴道:“娘,估计又是她家里有啥事,我得好好问问,回头要告诉马爷爷。”
何素琴连忙摆手,“行,你们去聊正事,去聊正事。”
陆青鲤跟刘年去了里屋。
何素琴娘俩去了另一间屋,小声议论起来。
“这闺女可怜呀,她这个样子,也不知道是她爹她娘的死刺激的,还是喝农药留下的后遗症。”
“我怎么觉得她对咱小年有意思?”
“娘你这话可不能往外瞎说,说不定是昨晚小年他们帮了她,她这才对小年不太一样。”
“我看着不像,她就是对咱小年有意思,不过看小年的态度,对她没那想法,是不是小年心气高,嫌人家呆?回头你劝劝小年,这闺女长得多俊,虽说呆了点,可你看咱家这什么光景,能娶上媳妇就不错了,再说她这呆是后来才呆的,根上没毛病,以后生了孩子也不怕出问题。”
何素琴哭笑不得,“娘你这想的也忒远了,还是别乱点鸳鸯谱,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自己做主,我才不多嘴,不过小年那态度确实不对,人家闺女已经够可怜了,他还对人家那个脸色,回头得好好说说他。”
另一头屋里,刘年问道:“你来干啥,是那几个折腾出什么事了?”
陆青鲤摇了摇头,嘴里阿巴阿巴两声,开始拿手比划起来。
她中午一不留神又自作主张了一回,落荒而逃后越想越害怕,觉得逃是逃不了的,还是得主动坦白,这才来了。
可是这事拿手比划可不太好比划明白,她比划了半天,刘年连蒙带猜,还是搞不懂她想说啥,最后问道:“事大不大?”
陆青鲤想了想,她弄出的那点煞气,就是叫人感个小冒发个小烧,应该不算啥大事。
于是摇了摇头。
刘年道:“事不大就行,那就回头再说,你好好想想怎么能比划明白,先回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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