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，维森终于收到了韩警官发来的交货地点，便叫德拉曼驱车前往。
反正已经打了折扣，坐车的里程越多，省下的车费就越多。
出于好心，维森还亲自给巴里打了个电话。
然后，他就收获了发自真心的感激。
巴里发誓会拼尽全力协助调查，大卫则是赞叹计划完美，还请求加入行动。
维森只是默默地听着，偶尔客套几句，最后挂断了电话。
“事到如今，想拿巴里做实验的事情，已经说不出口了……”
维森陷入柔软的车座，心中有苦难言。
从大卫的描述来看，巴里的症状很符合“理智值低下”的表现。
要知道，不仅永恒领域存在理智值设定，夜之城更有着“同理心”属性。
尽管现实情况无法用数据量化，但也不能忽视其客观存在。
设定中，同理心关系到能否保持“人性”。
在经历挫折、见证惨剧，亦或超额安装义体时，就会消耗对应的人性值，并逐渐逼近精神障碍的边缘。
再结合维森脑符号被涂黑的事情，理智值与人性值，是否存在某种联系？
这一猜想如果被证实，绝对能取得颠覆性成果。
远的不说，就夜之城的兴奋剂，副作用严重、吸多了还容易上瘾；
然而在永恒领域，让猪哥抱两下就能回满理智，还有花环、花伞等道具，更有多种食疗手段！
于是，维森就打算带点烤绿蘑菇、或者恢复理智的料理过来，拿巴里测试一下效果。
哪知他用来稳固现状的计划，被大卫超额完成，一下给巴里治好了！
这简直是最差劲的好消息……
“话说回来，为什么大卫的几句话就能让人精神起来？”
维森摸着下巴，脑子里忽然冒出个离奇的想法，
“难道大卫也像猪哥一样，自带理智回复光环？”
话一出口，维森就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。
这怎么可能呢？
生活在夜之城这样一座钢铁丛林，大卫能保持开朗就不错了，要怎么给别人回复理智？
所以，下回还是得弄点烤绿蘑菇，再带上蜘蛛女王的头，让朱迪帮忙弄两顶女王帽出来。
抵达交货地点后，维森发觉这里是一处废弃工厂，几乎没什么人烟，只能见到一辆突兀的大卡车。
维森手中抓着个人终端，慢慢凑了过去。
“是暗影魔法师吗？”
卡车的车门打开，走下了身穿皮衣的大块头，
“我是‘独眼义警’，是‘神奇哈罗德’叫我来的。”
维森疑惑地皱起眉头，呆立在原地。
这人的长相、声音，外加机械手和义眼，毫无疑问就是“瑞弗·沃德”警探，也是夜之城为数不多的好警察。
但他说独眼义警……难道是暗号吗？
不太可能，应该是让人耍了。
“我叫维森，是韩警探让我来的。”维森尽量留了点面子，没有把事情挑明。
接着，就见昏暗灯光的照射下，瑞弗警探的脸色愈发精彩，在一瞬间闪过了许多情绪。
最终，他还是保持了一贯的职业素养，没有当场问候韩警探的父母。
“我是瑞弗·沃德，你口中的韩警探，是我的搭档……”
他的机械手嘣嘣作响，可以看出平静的外表下，潜藏着何等腥风血雨，
“这车上的货，都是等待回收的装备，连车一块送给你了。”
“喔，这么好吗？”维森有些惊喜，“跟NCPD做生意，优惠还真不少。”
瑞弗认真地解释道：“这辆卡车是缴获来的赃物，里面死过人，希望你不要介意。
“而且，你为我们的调查提供了关键线索，这些奖赏是你应得的。”
维森连连点头，保证今后找到其他情报，一定第一时间上报警方。
别管具体怎么做，起码要把姿态做足。
瑞弗属于“好警察”里的稀有品种，他有一颗正义的心，更有着会变通的脑子。
虽然不清楚NCPD内部的具体情况，但瑞弗的态度这么好，大概是在内部没有帮手，只能寄希望于维森这样的外部人员了。
趁着这个机会，维森还跟瑞弗警探交换联系方式、顺便推销了一下自己。
瑞弗警探也赞赏了维森地能力，表示以后再有案子，一定会联系维森。
瑞弗警探来的时候只开了大卡车，并没有其他代步工具，好在他住的也不远，打算直接走回去。
维森则表示自己刚刚拿到德拉曼出租车的优惠，主动帮瑞弗警探订购服务，要德拉曼送瑞弗警探回家。
瑞弗也没客气，直言等勘破案件，一定请维森喝酒。
正是这样的“客套”，构建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。
现在，维森在NCPD有了三个熟人，也算有了个比较顶事的靠山。
反正比莫克斯帮顶事。
坐上大卡车，维森本想直奔车厢，开始一趟趟地搬运装备。
但他突然想起来，之前说要给维克森医生尝尝手艺，结果现在都快忘干净了。
如果只是这样，完全可以等到下次；
但是露营锅还在诊所门口呢！
当时接到巴里的消息，维森急着赶过去，只好把露营锅和肉丸子放在原地——这东西又没个密闭措施，要是一股脑塞进背包，再拿出来可就不一定是什么样子了。
没有办法，即便维森的开车经验仅限于模拟游戏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。
由于车速无限接近于乌龟爬，维森从一片漆黑的凌晨出发，直到天蒙蒙亮的清晨，维森才抵达维克多诊所。
来到门口，果然发现了露营锅，只是里面的肉丸子不知去向。
“喵呜～！”
右脚传来某种触感，维森低头一看，才发现是一只纯黑色的无毛猫。
它长了双大耳朵，头上有一个黑点，皮肤松松垮垮，属于丑萌的类型。
“喵！喵呜～！”它又叫了两声，并不断在维森的胯下穿梭，用头、背揉蹭维森的腿。
维森费解地皱起眉头，试着问道：“是你吃了我的肉丸子？”
“喵！”它叫了一声。
维森眉头皱得更深了：“所以你一直等到我回来…难道是没吃够？”
“喵！”它又叫了一声。
如果它真的在回应维森，而非某种简单的条件反射，那这个智商绝对超出了家猫的平均水平。
由于维森是自己丢下了露营锅，也不好对一只猫发火。
而且，起码它没有连锅叼走，而是帮忙看守锅子，已经算是有功了。
“行，你要是爱吃，下回我专门给你带份吃的！”维森如此承诺道。
“喵呜——！”无毛猫显得很激动，一度想要拿维森的裤腿磨爪子，只可惜被躲开了。
既然它爱吃，正好方便维森测试蜘蛛肉的毒性。
这时，诊所的铁栅栏被拉开了。
维克多医生走出来，正好撞见维森。
“你站在我的诊所门口干什么？”维克多问道。
“我来…给您送料理。”维森说道。
维克多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露营锅，问：“料理在哪呢？”
“呃……吃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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